尼采說過:「凡殺不死我的,必使我強大」
從群體的角度來解讀這句話,意思可能是「殺不死我的,卻殺死別人了。
因為弱者不見了,所以群體平均更強大」試煉讓群體內的個體付出了代價,把反脆弱性從個體移轉至群體,讓群體得以改善。改善代表的是增加生存優勢,不問對錯,沒有價值觀,只有群題是否增加生存優勢。
人為干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
某個電視節目介紹有個日本人驚豔於鬥雞的美味,因此開始著手馴化鬥雞。不過鬥雞是一種很難圈養的動物,兩隻鬥雞只要聚集在一起,就會開始打架,即便是剛出生的黃毛小雞,一樣如此,這是天性使然。不過那位日本人想到一個方法:讓打架落敗的公雞才可以繁衍後代,因為落敗的公雞具有比較溫順的個性。經過三至五代的人擇後,馴化過的鬥雞就可以跟一般的雞一樣生活在圈養的環境中,即使很多隻鬥雞在同一個空間內,彼此也不會打架。
反脆弱性具有碎形的自我相似特質,我們在台灣上個世紀的政治發展也可以看到類似的事情。中華民國政府於1949年遷來台灣之後,就開始著手馴化台灣人,馴化的手段跟日本人馴化鬥雞的手段一樣:殺掉那些可能會反抗的人,讓溫順的人才可以安全的繁衍後代,經過一兩代的人為干預後,大多數活下來的人閉口不談政治,幸虧1988年解除報禁,台灣的政治發展才開始有了多元性及不確定性,不過有些人依舊餘悸猶存,如果再晚一點才引入政治多元性,那麼台灣就可能被中華民國完全馴化,屆時又是不同的光景。
在日本人的干預下,具有原本個性的鬥雞被犧牲了,鬥雞群體的反脆弱性提升,變得更適合生存在圈養的環境中。同樣的,在中華民國的干預下,會反抗的台灣人被犧牲了,台灣人群體的反脆弱性提升,變得更適合生存在在高壓、封閉的環境中。
犧牲個體以成全群體的反脆弱性,在概念上是一個電車問題的翻版。電車問題主要是探討功利主義與源自康德主義的道德義務論見解,功利主義認為為了群體的利益,應該要犧牲少數個體的利益,而康德主義則是主張,道德應該建立在必要的義務責任上,如果犧牲個體的權益有違背責任義務的話,那就不應該犧牲少數個體的權益,即便是群體的權益會受損。
由兩種不同的主張見解,我們可以確定反脆弱的機制屬於功利主義,具有反脆弱性的群體幾乎都是功利主義,以提升群體的生存優勢為第一要務,並不在乎個體是否可以繼續生存,群體反脆弱性甚至是從個體移轉而來的。
的確,我們需要群體的存在,個體才可以生存,不過我們身為人,面對群體為了生存而犧牲某些個體時,沒辦法不產生情緒,但是我們又清楚的知道,為了群體的生存,某些個體勢必得犧牲。因此在唇齒相依和錯綜複雜的情況下,為了維護群體的利益,我們要非常小心的選擇個人利益的犧牲。